【瑪奇短篇】Lost Artwork in Avalon

 長期駐守在阿瓦隆門的見習騎士們,難得接到了駐守以外的偵察任務,羊皮紙卷軸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偵察的目的地是阿瓦隆境域內的居住地遺跡,那座靠近海邊的城堡廢墟,是目前由夏至組管理的區域。這個地點他們還沒有機會仔細觀察過,這是一個良好的機會,讓他們再深入這塊應許之地一點點。 艾薇琳原本並...

5.07.2016

[魂歸]第二章:長蘇魂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藺晨著實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景象。三年了,當年梅長蘇在梅嶺去世的時候他就在身邊,親手證實了梅長蘇已經魂斷的事實。何以,在三年後的今天,梅長蘇又再度站在了他的眼前,完好無缺?

他本打算站前一步,好讓自己能探清楚對方的虛實,沒想到梅長蘇卻伸出手阻止了他。

“先別過來,我一介鬼魂之身,還不能太過接近陽間之人。”

言下之意,梅長蘇的確已死,站在藺晨面前的,只是一縷幽魂。

藺晨一怔,缺也同時看清楚了那燭光之下,梅長蘇的身影的確不如正常人一般實在,若隱若現,似乎風一吹就會從此散了,再也看不見似的。

“我不是在做夢吧?”藺晨說道。他縱橫江湖這些年,從來不太相信鬼神之說,他半信半疑地端詳著梅長蘇:“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就是長蘇?”

“當年琅琊山上,我前去北燕之前,你曾經給了我一個錦囊,說是危難之時可救我一命。那是一首藏頭的信,一堆廢話藏頭寫著‘吾乃天才’,是也不是?”梅長蘇只是眉頭一挑,便不假思索地說道

藺晨霎時面如土灰,要知道當年那錦囊是他偷偷交給梅長蘇的,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更別說當年梅長蘇還是當著他的面就拆開了那個錦囊,後來,梅宗主一個月都沒跟他說過話。

如果眼前的不是梅長蘇,又如何能知道這一件事的來龍去脈?

且不管真假,反正藺晨的表情是放軟了。

“長蘇,告訴我,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別急。”梅長蘇再度打斷了藺晨的追問,他看了一眼藺晨和飛流,示意他們先坐下:“長夜漫漫,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們……”




梅長蘇察覺到自己還能“醒來”這件事,是在三年前,他的靈堂之上,頭七還沒過去,他也還沒下葬。

看到自己躺在棺材裏的的感覺很奇妙,那身病骨明明再也熟悉不過了,卻同時覺得異常陌生,就像此時他再也不是林殊,也不是梅長蘇,就僅僅是一個過客,瞻仰江左梅郎的遺容的過客。

身體輕飄飄的,仿佛梅長蘇已將一身重擔都卸下了,都留在了躺在棺木中的那具皮囊之中,只剩兩袖清風一縷清魂。

原來死了就和入睡一個樣,像身在夢裏一樣不真實。他莞爾一笑。

梅長蘇站在棺槨前良久,想著黑白無常什麼時候回來帶走他這個問題。想著既然他還以靈魂之身存在著,那麼到了九泉之下是否還能見見他的父帥,他的母親,他的祈王兄,還有他在赤焰的舊屬?十多年沒見了,他們可還安好?

或許他還能見到謝家的琦小妹,或許還有謝玉,還有夏江,還有這些年來金屬毀在他的計謀之下的人。

或許今生他造的孽太多,誠然還得在陰曹地府受些苦才得以安息。

只是再也見不到藺晨了,少了與他拌嘴的人,難免寂寞了些。梅長蘇如此思忖着。

他心中對藺晨始終帶著歉意,十餘載來他欠藺晨的實在太多。

當日遊山玩水的一諾,還來不及兌現,他梅長蘇就先撒手人寰了。恐怕藺少閣主早就在心裏罵上了千百回的“沒良心”了吧

梅長蘇歎了一口氣。心想著今生欠下的只怕來世才能還了。

“年輕人,倒也不必如此灰心。你也還沒走上絕路。”

梅長蘇聞聲抬起了眼簾,一位老叟正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面前盯著他看。老人白髮鶴顏,衣擺無風自動,雖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卻難掩一身仙風道骨,清朗脫俗之氣。梅長蘇直覺,這位老者並非尋常人。

梅長蘇既然連死亡都見識過了,內心自然也沒有激起多大的驚瀾,他悠然地一拱手,向老人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晚輩梅長蘇,見過老先生。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

“呵呵,年輕人不必多禮了。”老人擺了擺手,卻是一個不在乎繁雜禮數之人:“只是你我有緣,老夫不過應諾故人一求,來助你度過此劫罷了。”

“劫?何劫?”梅長蘇不解。

“命中註定的死劫。”老人順了順鬍鬚,回道。

“既是命中註定,又已應驗,何以解得?”他追問。

老人聽罷,朗聲一笑:“年輕人,天道冥冥自有安排,雖是死劫,卻是置諸死地而後生的一劫。莫急,莫急。”

說的也是。梅長蘇輕輕地點了點頭。反正他肉身既死,還有什麼能比現在更糟糕的呢?不如讓一切順其自然來得更好。

只是他還有疑問,於是他再度開了口:“蘇某此時應當做些什麼呢?還請老先生賜教。

“等。”

“等?”

“等三年,三年後時機一到,自有有緣人相渡。你是個聰明人,你自會懂得。”

那位老人倒也沒說多餘的話,留下這一句話就離開了林府。




“這一等,就是三年了。也多虧了三年來你們所供的香火,我才得以留了這些許力量,在今天跟你們見上面。”梅長蘇說完,目光移到了藺晨臉上。

飛流早就耐不住漫長的故事時間,睡在了藺晨的身邊。而藺晨一臉凝重地聽完梅長蘇的敘述,一邊又沉思了許久。

終於,他開口道:“你又怎麼知道此刻就是時機到了呢?”藺晨問:“你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有法子呀?”

梅長蘇盈盈一笑:“直覺。”

“真是……”藺晨失笑了,無論是生前死後,看來這麒麟才子的第六感還是沒有絲毫失色的,他伸了伸懶腰。

“既然麒麟才子都開了口,我藺晨可不能丟著你不管了。”白衣閣主的臉上撤了嚴肅的表情,恢復成梅長蘇再也熟悉不過的沒正經的嘴臉。折扇落在手心,清脆俐落。

“哦?我還不知道藺大公子對於道門之術也有研究呀?”

“切,不是我。”藺晨白了梅長蘇一眼:“雖然我不懂,但我爹的一個老朋友懂。”

“只是我一介鬼魂之身,要離開這林宅,又談何容易……”梅長蘇說道,臉上鮮有地露出了為難之色。

“這個嘛……”藺晨瞄了梅長蘇不自覺搓動的指尖,從懷中掏出一個朱紅色的小陶罐:“據說魂魄雖不能行走於陽光之下,卻能附著於生前相關之物之中……”

“藥罐?”梅長蘇挑起了眉。

“這是你的藥罐,習慣了隨身帶著呢。”藺晨一邊把玩着朱色的小陶罐,嘴角不自覺彎起了笑意:“雖然藥味還是濃了些,但好歹也是與你相關之物,就請你屈就個幾天了。”

雖然梅長蘇的身影確實不如他生前那麼踏實了,但藺晨仍然從他的額角間看出了青筋暴突。

只見梅長蘇的嘴角動了動。

“藺晨你大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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